12月22日上午,美国达特茅斯学院荣休教授、美国古代中国研究会主席艾兰应邀到英国威廉希尔体育公司做题为《金玉共振:铜铃与中国青铜传统的形成》的线上讲座。本场讲座由英国威廉希尔体育公司副教授韩鼎主持,威廉希尔官方网站人文社科研究院经理桓占伟作为与谈人参加讲座。
讲座伊始,艾兰教授对中国青铜技术的来源以及中国青铜“模范”铸造技术的独特之处做了简单的介绍。随后,艾兰教授基于基础隐喻(Primary Metaphors)的理论,指出“闪亮”的金属石头与神圣性之间存在概念性的基础隐喻关系,并认为相对于青铜材质对生产力的提升,中原地区(及其他诸多区域)更重视用铜制作宗教、祭祀相关器物,而这主要是基于铜“闪亮”的属性与神圣性在认识层面的关系。
接下来,艾兰教授指出以目前的考古证据来看,本土化最早的铜器为陶寺遗址发现的铜铃,铸铜技术虽然是西来的,但铃的造型原型则为在中原地区有着悠久传统的陶铃。二里头文化的“模范”铸造技术最初用于生产铜铃,而非其他礼器类容器,但这种铸造铜铃所需的悬芯技术应对之后容器的铸造在技术层面形成影响。
紧接着,艾兰教授从以下三个方面讨论早期铜铃的性质:第一,铜铃最初金灿灿的颜色,加之闪光的玉质铃舌,基于之前所提“闪亮”与神性的隐喻关系,可知两者的组合与神圣性密切相关。第二,铜铃和玉质的铃舌碰撞发出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铃声可能是联系沟通祖先的媒介。第三,通过铜铃所在墓葬的同出器物可知使用铜铃的人物身份为巫觋。以上三个方面证明了二里头文化中铜铃的宗教性质以及铃声用于沟通祖先的功能。
与二里头文化铜铃使用模式不同,殷墟时期铜铃主要由墓葬中的殉狗佩戴,但建筑奠基坑、灰坑中的殉狗则不见戴铃。岳洪彬曾指出商代大墓腰坑与同时期水井深度的一致性,推测商代腰坑是见水的,即“黄泉”。基于此,艾兰认为墓葬中殉狗的功能是引导墓主人穿越黄泉之路,铃声可以引导墓主人,也能够“通知”祖先。从这一意义上讲,铜铃仍是沟通祖先的媒介。
之后,桓占伟教授对讲座予以高度评价,并强调艾兰教授从认识论角度进行研究的重要性,以及通过声音、铜玉关系等常被忽略的角度开展研究的创新性。
本场讲座内容丰富,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艾兰教授以铜铃的色泽和声音入手,结合出土铜铃的墓葬“原境”,并辅以相关认知学理论,从多角度论证了铜铃的意义以及对我国青铜传统的影响。讲座颇具创新性,除增进对铜铃的认识外,在器物研究的方法和思路等方面也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